第868章 临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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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侄两再碰面的时候,徐水生拽着车票呢。
人对亲姑有莫名的自信,只说买着了啥时候的车次,压根就没问老太太是不是请着假了。
如今除非是逢年过节,否则客车外加火车,用不着排多长的队伍.....。
徐水生买的客车车票,比坐绿皮火车稍微贵那么一点点。
到市里头一百六十多公里,票价是四块钱。
不算便宜了,搁他前面排队的是个去年刚毕业的中专生。
那可是高学历,毕业第一年实习工资也才33.5块钱,假设来回市一趟就得花8块钱,工资一下就得花出去好些呢。
姑侄两已经算动作迅速的,可回到生产队才知道什么叫急躁性子。
就出去了小半天,已经有社员规划好要开荒多少地了。
因为不是产粮区,又是百十来户的大规模,所以生产队单干后每户分地大概是两三亩。
人多的话粮食肯定不不够吃,至少得开垦到五亩地,口粮才算是有保障。。
这会动作迅速的已经开始挑旱地打算改水田种水稻。
几乎统一口径了,水田外加旱地产不多十亩地左右,日子就能过得相当舒坦了......。
姑侄两听了一会还算妥当。
徐水生也打算开一两亩地,所以留下来听着,小老太背着手回的家。
黄水仙搁家里头准备材料,人在荒屋正常。
牛翠兰请假了,这会一心一意等着车票,在荒屋也正常。
小老太屁股都还没坐热乎,老姚头就带着姚家旺来了。
小孩背着个崭新的斜挎包,把之前徐春娇买的塑料铅笔盒放里头,还煞有介事的放了几根铅笔,跑起来哐哐哐响。
大人就得提几句多好看的书包啊。
老姚头满满苦水要倒.....。
他就一个大孙子,之前徐家栋说书包用不着要匀给家旺上学用时都没答应。
因为有缝纫机,人手里头好些碎布头,也愣是不用,专门花了布票买了整块的布。
年前染色的蓝靛泥还有,又费心费力的染了色做了个新书包。
结果小孩盯着别人家碎布头拼接的书包满眼稀罕,说那个好看,。
来时路上还碰见个用床单布罩缝起来的书包,也说好看。
再碰见个用碳氨袋做的书包,还说好看,就问气不气人…...
姚家旺这会已经想到九月份上学的事了,“外婆,我上学的时候你会回来吗?”
爷爷说小孩子长大了都要去外边上学的,就跟大妞姐一样,要是读到大学还得去别的城市。
一想到会见不着爷爷和外婆,还有哥哥姐姐们,还没上一年级的姚家旺已经开始有了忧愁,叹了口气说:“要不我留学吧。”
徐春娇颇有点意外,这么小的孩子,又没出过村出过岛的怎么能知道那么生僻的事,就追问了句,“你想留学?”
姚家旺托着腮帮子点点头,“嗯,我留在家里学吧。”
老太太失笑不言语的时候刚好听见外头有其他孩子发出的动静。
先是大孙子的声音,从谁谁谁居然送一个包子给大妞做离别礼物一直叨叨好久没吃过肉包子了,进而发誓以后一定要发明一种包子,只有肉馅没有皮。
随后还听见大妞反问当哥的,那不就是肉丸吗?
小孩们呼啦啦的进来,大人们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大妞挎着的网兜里。
徐春娇翻了翻,吃的玩的都有,还有送年历卡,就是背面带日历。
也不知道谁家孩子送的,居然是成套的年历卡,全是长征起止的,什么瑞金,娄山关,遵义,六盘山啥的都有。
还有一两张贺年卡,背后已经写过字了,拿铅笔划拉掉,又重新在空白处写的祝福语。
还有几张啪叽片,保存得挺好的糖果纸,玩具啥的。
大人不觉得有啥,但搁小孩眼里可稀罕了,绝对都是平日里的珍藏。
徐春娇告诉孙女记得回礼。
大妞老气横秋的表示都记着呢,因为送礼物的小伙伴太多了,一个个回礼就要耽误出远门了,所以她刚才每个人发了一毛钱,让他们喜欢啥自己去买。
在黄水仙和牛翠兰寻思直接给钱是不是不太好的时候,小老太对于大孙女还人情的新思路表示了肯定.....。
大妞高兴极了,又开始展示小伙伴们给的礼物,直到掏出了个硕大的金戒指。
大人们倒吸了口凉气。
黄金饰品一直都属于公家管制项目,就是没地儿买去。
往前推二三十年严格得不得了,绝对不允许黄金在市面上流通,要保证老百姓习惯用发行的纸币日常流通。
也就是这两年公家外汇需要,拿黄金到国外买东西,才会在报纸上提那么一两句。
老百姓都知道,一克黄金顶职工一个月工资呢。
大妞看了一眼,说:“苟宋送的...”
人还不太想要呢,嫌款式不好看。
黄水仙和牛翠兰起身拎着大妞,拿着戒指就往外走,风风火火又是一趟。
老太太也跟着去了。
事倒是不大,两家关系好说清楚就行,去那么多人主要是帮帮孩子,避免人被揍得太惨。
一大家子站老苟家院子里递出戒指的时候,当爸当妈的眼睛都瞪圆了。
家里头打算响应公家号召养殖珍珠,这才把老苟家时代相传的老戒指拿出来,打算到黑市出手搞本钱。
戒指平日里就放抽屉里一个布口袋里,跟袁大头,一些流传下来做纪念的铜板,还有零零碎碎的老物件东西放一块。
儿子什么时候拿的,又是什么时候到大妞手里头的,大人通通都不知道啊。
老牛家大人帮小孩找补说情的时候,徐春娇想到了家里另一个孩子。
人招呼大孙子过来,“二妞呢?”
一个多小时没见着人了…
牛建国想得浅,只说堂妹回屋给二叔倒水去了。
家里其他孩子消失个把小时很正常,但轮到命格奇差的二妞,小老太还是多上了几分心。
人提前回了生产队。
牛进棚还搁屋里头睡大觉,被喊醒后顶着双红眼睛瓮声瓮的回着话,叨叨半个小时前确实在家里烧水来着。
没柴火了,估摸着在外头捡着柴火呢。
生产队常捡柴火的地方就是那几个地方,而孩子乐衷去没培养成功的荔枝林。
徐春娇倒也真在荔枝林里瞧见二妞的影子。
人这会正在树顶上玩呢。
因为是从霸王岭迁移过来的老品种,长起来的树干越往上越细,树叶还密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树底下还蹲着个陌生男人。
徐春娇看了小半天感觉不对劲。
那男的一直尝试爬上树,小半天也不见走,一直绕着树干打转,最后不死心走时还一步三回头。
徐春娇叫狗子呆树下,自己跟了一段路越琢磨越蹊跷,正好碰见两个生产队的社员就招呼着把人拿下。
徐老太说啥就是啥,社员们都不带半分迟疑就把人给按住了。
这要是被冤枉的早就哭天喊地的叫唤,可瞅着这人被逮住后缩成一团鬼鬼祟祟,瞧着就不正常!
男社员几个带了力道的巴掌下去,人就交代了。
女娃娃是不值钱,但瞅着二妞穿得好长得好,卖到深山里给人家当童养媳倒也是能挣点。
就是没想到那小姑娘一溜烟爬树上玩了小半天都没下来。
送去公安局的事不用徐春娇操心。
人折返回去接二妞的时候,那孩子还挂树上晃哒晃哒的毫无知觉呢。
直到临行当天,徐春娇一只脚都踏上车门了,对来送行的家里人都只有一个要求,把二妞给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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