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若要论起三年前那桩惊心动魄的旧事,必然得率先从易红花此人说起。
想当年,易红花竟与当时仍身为太子的先帝暗中私通,且她全然不顾名分,一心一意地为先帝默默打理着蛛网隐晦之事,未曾有过丝毫怨言。
这般光景一直持续,直至先帝登基为帝半年之后,易红花惊觉自己有了身孕。
彼时,作为先帝身旁得力干将、堪称左膀右臂的徐元相,在接获先帝的授意之下,佯装迎娶了易红花为妻。
此等安排,实乃先帝出于维护易红花的声誉考量,他着实不想让世人觉着易红花未婚先孕,从而落下有伤风化之名,这实乃无奈中的权宜之计。
然而,不知究竟是何缘由,这桩秘事竟被皇后所知晓。
皇后听闻之后,怒不可遏,当即派遣了那时依旧是先帝跟前带刀侍卫的余白生,率领一众兵卒前去剿灭徐家满门。
皇后这般狠绝,只因她心中认定,先帝在外遗留了血脉,日后必定会与自己的儿子争夺嫡位,为保自己儿子顺遂,故而狠下心来痛下杀手。
徐家因着易红花这层关系,得以在余白生率众杀至之前,侥幸获取了相关情报。
知晓大祸临头,徐家众人慌忙连夜出逃,妄图能躲过此劫。
只可惜,命运弄人,他们在奔逃途中,竟遭遇了来路不明的一伙剪径马贼横加阻拦。
最终,徐家满门二十三口,除了徐元相得以幸存,还有那个尸首未曾寻见的徐晓荷,以及那位名叫徐颖脂的女子。
据说徐颖脂向来性格叛逆,早已离家出走,独自去闯荡天涯,正因如此,方才幸运地躲过了这一劫难。
其余众人,皆惨死于这群凶悍马贼的刀下。
徐元相在知晓徐家惨遭灭门之后,悲愤交加,曾不顾一切地找过先帝,情绪激动之下,甚至与先帝大吵大闹了一场。
先帝又何尝不心生恼怒,只是自己刚刚登基称帝,那尊贵的皇帝宝座都尚未坐稳,骤然发生了这般惨事,他也唯有暗自憋闷着一腔怒火,百般无奈,终究是无可奈何。
毕竟此乃家丑,实不可轻易外扬,以免引发更多的风波与祸端。
后来,就在去年的萧瑟之秋,先帝竟意外崩殂。
徐元相因对三年前徐家那桩惨烈的灭门之事始终怀恨在心,故而坚决不愿辅佐那个曾经指使灭了徐家满门的太后,亦不肯尽心辅佐如今尚且年幼的幼帝,毅然决然地投入了庆王的门下。
也正因如此,那至关重要的明镜台,自此被牢牢掌控在了庆王的手中。
与此同时,那位往昔先帝跟前的带刀侍卫余白生,也紧跟徐元相的步伐,一同投奔到了庆王手下,进而成为了护镜司的一名尊者。
易千秋之所以绞尽脑汁地想要通过徐颖脂把徐晓荷给引出来,缘由无他,只因徐念晓手中极有可能握有当年徐家灭门案那触目惊心的真相。
据易千秋所述,当时易红花手中所接收到的那份至关重要的密信,乃是从庆王府中的谍子手中发出的。
这一关键细节,使得易千秋不得不心生疑虑,深度怀疑在这场惨绝人寰的灭门案背后,是否隐匿着庆王的暗影,甚至大胆揣测,庆王或许就是这桩惨案的罪魁祸首。
更为令人惋惜的是,当年冒险安插在庆王府中的那位谍子,在成功送出密信之后,很快便被心思缜密的庆王所察觉,进而被无情灭口。
正因如此,要想将这其中的诸多谜团彻底弄个清楚明白,寻出徐晓荷便成了唯一的关键所在!
当彻底明晰了前因后果之后,许少安和苏梦瑶二人皆震惊至极。恰在此时,秋冬从外面徐徐走来。
她先是立于易千秋身前,恭谨地施了个万福,而后又看向许少安与苏梦瑶,低声向易千秋讲道:
“刚收到消息,这绿胭脂现被囚于护镜司的地牢之中。”
许少安与易千秋即刻对视一眼,易千秋嘴角上扬,含笑说道:“看来庆王收到我的信号了。”
许少安微微颔首,神色凝重地道:“他们莫非是想将这徐晓荷钓出来,然后杀人灭口!?”
“只是师伯你之前让我摸出绿胭脂的所在,现在她的下落已经确定,还用的着我吗?”
就见易千秋点了点头,只是没等易千秋说话,许少安打断道:“先让我猜猜……”
“师伯您莫不是想让我凭借悬镜司的身份,待他们引出徐晓荷后,让我与徐晓荷搭线,同时保她安然脱险?”
“就连那绿胭脂,也要让她毫发无损地被救出?”
易千秋微笑着点头,一副你小子真特么聪明的表情,答案不言而喻。
许少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心中暗忖,这活儿着实是个技术活!自己在京城尚未站稳脚跟,就得替师伯操办如此高难度的事,实在是太考验人了!
不过……许少安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蹙眉说道:“可倘若徐念荷根本不上钩,又或者徐念荷当初就已身亡呢?”
……
就在许少安与易千秋在那满意小筑中热火朝天地说着有关于绿胭脂的事情之时。
在庆王府里,庆王同样也在和某人探讨着这件事,而与他交谈的对方是一位全身被黑袍紧紧裹住,以及戴着眼部和嘴部镂空面具的幕晨。
此刻,两人正悠然地喝着酒。
他们所喝的酒是苏子媚!
这酒是许少安派人送来的苏子媚。
这酒自然是绝好的佳酿,然而用来佐酒的菜肴却是简简单单的一碟花生米,还有一盘被切得薄如蝉翼的卤牛肉。
这倒绝不是庆王这里拿不出更好的下酒菜,而是因为这位身着黑袍的幕晨,就单单钟情于这两样下酒菜罢了。
庆王将酒杯倒满后,又给黑袍幕晨也倒了一杯。
他脸上带着微笑,语气诚恳地说道:“不过说实话,喝酒并不需要太过美味的佳肴来搭配,只要有一碟花生米和一碟卤牛肉就足够了。”
黑袍幕晨轻笑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接着,他伸出手,轻轻捻起一片牛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着,似乎很享受这种简单而满足的感觉。
由于在细细咀嚼,所以吃得极为缓慢,然而庆王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耐心等着他将那片牛肉嚼碎吞咽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