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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八章,重庆炸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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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牵扯到张学良,是因为他这个第一战区副司令兼第一战区下新成立的二级战区冀鲁战区司令下达的一个命令。
牵扯到延安,是因为这个命令内容是让石友三部和朱怀冰部接管沧州,一一五师三四四旅韩先楚团不肯让出,急报养病的徐海东,这就让徐海东非常诧异,他这个旅进入沧州地区,并占领沧州城,也不是自作主张的,这是战区司令韩勇要求贺昌给十八集团军下达的命令。
他一边急报师部,一边带病赶往沧州城,一一五师师部一边下令让徐海东和石友三和朱怀冰沟通商议,一边分别上报了集团军总部和羊城。
上层还未有结果,沧州这边倒是有了消息,朱怀冰不管徐海东如何解释,三四四旅也是奉命进入沧州,他只强调一点,他有明确命令,既然徐海东说奉命,那好,拿出命令来!
彭老总接到徐海东急电,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韩勇是下达过命令不假,但这只是口头下达,并未有文书,而且也没有指明十八集团军何部进占沧州,重庆应该是清楚这一点,拿这个做文章。
做这样文章的意思那是异常清楚,那就是石友三和朱怀冰拿着的战区命令是张学良签发的!
周建平所考虑的是,如果要照顾张学良和东北军官兵的情绪,韩勇应该给面子,让十八集团军让出沧州,只是这口子一开,就不好收拾,后续若是张学良继续签发命令,将河北、山东一些要地让十八集团军让出,该如何处理?韩勇继续让步,必将导致羊城和延安产生隔阂。如果韩勇重新签发命令,否决了张学良的命令,那么针对东北军的一些文章就好做了,一旦出现南方集团军各兵团有东北籍军官认为韩勇过河拆桥什么的,按照重庆命令上的一些暗示,重返张学良麾下,南方集团军各兵团必定哗然。
不管如何处理,韩勇都会尴尬,周建平和贺昌商议后,回电徐海东,让他继续和石友三、朱怀冰交涉,这边找机会和韩勇商议出一个办法,让出沧州可以,只是如何堵住后面的漏洞。
谁会想到这边都还未开始商议,沧州就出事了,拿着军令的石友三和朱怀冰可不傻,他们还有其他密令,不能给韩勇有机会圆满处理此事,于是,他们二人便派兵强占沧州。
还真不知是哪一边向开枪,最终演变成大规模交火,有备而来的石、朱发动进攻,措手不及的韩先楚团伤亡惨重,不得不从沧州城突围,此一战不但六**团和紧急赶往沧州城的六八八团及沧州城外地方部队阵亡了一千三百多人,旅长徐海东也在突围中身负重伤,生命垂危。
事到如今,已经无法善了,双方现在都指责对方先开火,重庆终于看到韩勇被架在火上烤,张庭正是感到无解决之道,才会朝韩勇发火。
“为顾全大局,韩勇老弟,我方还是先做出让步才行……”贺昌见他久坐不语,知道他也想不出解决办法。
韩勇又点燃一根烟,让步不是解决之道,何况现在怎么让?沧州已经在石友三和朱怀冰手中,他们不会再纠结此事,而是会纠缠交火事件。阵亡一千多人,没有交代,十八集团军总部也无法安抚下面的部队,还有要命的张汉卿,如何应对?
“这两个鸟人,当初一零五师空降河北,就该灭了他们!留到今天,到弄出些事端来!”张庭骂道。
沉思的韩勇猛然看了张庭一眼,继续抽烟思索,片刻,他丢下烟:“贺昌,先想办法把徐旅长接到山东来治疗。”
贺昌愣了下,随即道:“这好办,只要冀中能够找一个地方降落飞机,明天就可以接过来,周建平,你立刻让冀中协助办理。”
周建平应了声,这也是大事,徐老虎损失不起,山东医疗水平远超总部,能来此当然好。
“以我的名义,向全国通电,重申第一战区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宣布了石友三部、朱怀冰部与日军勾结,是汉奸部队,这次沧州事件,是二人伪造第一战区命令,替日本人办事,意图恢复日军对津浦路的控制,第一战区绝对不能容忍汉奸的胡作非为,为此,南方集团军战区将命令第五兵团出击,彻底消灭石友三和朱怀冰的汉奸部队!”
他话音一落,一屋子人都愣了,他看了看有些发呆的周建平,笑道:“奶奶的,和我玩,也不派点有分量的人,石友三和朱怀冰是什么东西,真摆开架势,他们敢和一一五师较量?幕后那些人不给林师长面子也罢了,也不给玉阶兄面子?”
贺昌都没心思笑,“韩勇老弟,这是不是有些……”
“贺昌兄,怕什么,我这个战区司令官也不是吃素的!有本事军委会先撤了我再说,张庭,给何长华兄发报,让他即刻命令第五兵团,以一零七师为先锋,辅之二三步兵师,三天之内赶到沧州,消灭石友三和朱怀冰两部!”
“好!”张庭反应很快,韩勇说的通电,一个伪造,先把张学良撇到一边,在给石友三和朱怀冰扣上帽子,他们收到消息,不慌才怪!
草拟完命令,张庭叫过一名参谋:“赶快去查,平汉线决战时,我们宣布他们是伪军,是汉奸部队的命令在哪?找出来,和通电一起发!”
天亮,让想看好戏,以及内心担忧的人目瞪口呆的通电传遍四方,德州城,早已集结完毕的一零七师、三十师、三十一师大军出动,何长华跳上吉普车,冲着孙震道:“老子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这回不灭了他们,老子就不回来了!”
孙震无奈摇摇头,只得挥挥手,转身离开。
重庆则是炸了锅,老蒋侍从室拼命打电话,落实第一战区在平汉线决战时是否发过这样的电文,小诸葛、陈诚等人坐在老蒋的会客厅不知该如何处理。
“委员长,南方集团军第五兵团动了,何长华亲率一零七坦克师和三十、三十一两个步兵师朝沧州进发……”张治中拿着电报走了进来。
老蒋顿时火起,指着屋子里的人:“你们说!怎么办?”
沉默,南方集团军说打就打,退缩,你委员长肯定不愿意,那剩下的就只有打,问题是,谁去打?第五战区?还是名义上已经划归张学良的那几个军?还是只听你委员长的汤恩伯兵团?
韩勇以这种方式替十八集团军出头,是众人没想到的,不评判双方对错,直接把石友三和朱怀冰的合法身份剥夺了,谁都想不到当初平汉线决战,韩勇吓唬鹿钟麟属下这些人的命令电文居然到了今天派上大用场,老蒋看着一屋子不吭气的人有些后悔,早知道随便派自己嫡系一部,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石、朱二人是国府任命的,可不是他韩勇当初一个电文就能抹杀的!”何应钦说了一句。
老蒋摇头,话是不错,可有一个问题,当初韩勇宣布二人为伪军部队时,军委会和国府可没做出相应的反击,在外界看来,不吭声就等于默认,现在拿这个说事,勉强不说,还会遭到质疑,质疑国府为何不处理二人。
何况沧州的事,是一种政治手段,而非军事,若是国府强硬,如何应对南方集团军第五兵团且不说,要是真有一天,平津日军南下沧州,石、朱二人抵挡不住,那就真给韩勇无限大的借口,翻起老账来也是不得了的。
“委员长,为今之计,是要先避免双方的冲突。”一直站着的张治中不希望老蒋真的采取强硬措施,劝说韩勇已经来不及,只能想法先找一个梯子。
老蒋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文白,你有何主意?”
“委员长,可令汤恩伯部接防沧州,将石、朱二人调入第五战区直属,军委会对外宣布彻查此事。”
老蒋一听,不错,是个办法,张治中的建议有两点他非常欣赏,第一,军委会没有明确说谁对谁错,这样就不失面子,如果事件确实不好摆平,可以牺牲石、朱。第二,三十一集团军一部接管沧州,韩勇再纠缠,以及追击石、朱二人进入第五战区,就说不过去了。
“好,就按文白说的办!”
“委员长,卑职还有个想法。”
“文白,你说。”
“这件事不容易扯清楚,石、朱二部退入鲁西,可先请德公私下调停,如能妥善解决,便不对外声张,若是无法调停,再由军委会派出调查组。”
老蒋思索了下,张治中的建议还是可取的,如果调停能成,可避免事态失控,三十一集团军占据沧州,石、朱二人保全,十八集团军的亏已经吃定了,和原来计划的相比,只是沧州守军换了人,韩勇并未解决实质性的问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等于逼十八集团军退步,基本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看韩勇如何与张学良折腾。
“可以,文白啊,你和韩勇也算老相识,这样,你跑一趟,协助德公调停。”
看到军委会的命令,韩勇头大了,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国府这些幕僚也不是吃素的,轻飘飘一招,让他的第五兵团出击成了泡影,本想来个狠的,算是给十八集团军一个交代,如今石、朱二部调往第五战区,等候审查,让他无解。
从军委会对外宣布的看,重庆可并没明着袒护石、朱,说了要审查嘛!只是看得清的人明白,这审查就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往后一拖,可找些有利证据,实在不行,还可不了了之,不管是什么,短期之内,韩勇是无法给十八集团军一个圆满的交代。
“贺昌兄,如果我下令一一五师阻截石友三、朱怀冰部退入山东地区,你们能做到吗?”
贺昌一听,吓了一跳,这是要不依不饶啊。
“韩勇老弟,此事不妥,会挑起更大的纷争,于你我双方,都是不利的,我个人认为,军委会已经出面,就不能用强。”
韩勇点点头,“只是有些对不住十八集团军死去的弟兄……”
贺昌摆了摆手,“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和重庆的摩擦,始终存在,韩勇老弟能够下达那样的命令,已经是对他们的一种认可,军委会的命令看似我们吃了闷亏,但却让你我双方的信任更进一步,相比之下,倒是张汉卿有些不大好办,他是你我双方共同的朋友,我是不相信他会让石、朱二人这么做。”
“石、朱二人背后是谁,你我清楚,张汉卿是指挥不动他们的,只是不清楚他为何签署这样的命令。”
“他想讨好老蒋,意图东山再起呗!”张庭道。
贺昌摇摇头:“不见得,这样,张庭,你以南方集团军司令部的名义,给张汉卿下达命令,让他带相关人员,立刻前来羊城开会,讨论冀鲁战区的作战任务。”
张庭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我断定他不会来,我想看看他推托的理由,由此可看出一些端倪。”
草拟命令很简单,张庭交给参谋发出,韩勇则偕同贺昌、周建平前往医院,看望手术后刚刚苏醒的徐海东。
在医院,简短交谈几句话后,贺昌和周建平都离开病房,徐老虎本身身体很差,加上负伤,手术后能苏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了,根本无法持续说话,看来得在山东静养很长时间。
来到郑云喜的办公室,这位南方集团军高层都知道的**脸色忧虑,见到贺昌,郑云喜猛然起身,不过迅速恢复平静,只是朝贺昌平淡的敬礼,他不愿意表现得过于特别,毕竟平日里,他和韩勇很随意。
“郑院长,徐旅长的情况……”
“不太好,徐旅长身患多种疾病,加上以前多次负伤,身体很差,这次的手术,只是解决了他眼下负的伤…….”郑云喜细细说着。
听完郑云喜的话,韩勇扭头冲贺昌道:“看来贺昌兄得找人接替徐旅长,如果延安不反对的话,我希望徐旅长能够留在山东治疗。”
贺昌有些犹豫,山东医疗水平很高,可以说全华夏第二,这些都是陈静的功劳,以往也有重伤的人员送往山东治疗,但这些人的影响力可不是徐海东可以比的,要知道徐老虎的大名在重庆如雷贯耳,当初老蒋对他的悬赏可是和自己一样的。
延安有影响力的人都是采取送往苏联治疗,由于南方集团军在外蒙的动作,现在延安和莫斯科的关系也趋冷,徐老虎已经不可能送苏联疗养,再说他现在的情况也无法承受这么远的颠簸。
“将军,贺昌,如果考虑影响,我建议送徐旅长去朱泾村治疗和修养。”
贺昌眼睛一亮,梅县是试点之地,延安可以接受,重庆也未必注意,那里山清水秀,南方集团军陆军总院前身还是在朱泾村。
“郑院长,我看就这么办吧,西药治标,中医治本,你可要安排好的中医郎中给徐旅长调养…….”
郑云喜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学医还是我学医?班门弄斧…..”
一句话说得贺昌大笑起来。
解决此事,一行人回到战区司令部,意外得知,张学良的电报已经到了,电文简单,只说自己身体欠佳,恐难承受舟车劳顿,不能前来羊城,请韩长官见谅,他会派司令部参谋长前来羊城面见韩长官,聆听训示。
看完电文,韩勇笑道:“有些意思啊,这么快,应该是早已有准备的,张庭,给张汉卿发报,我即刻派人接他来朱泾村治病休养。”
电文发出,半个小时后,回电。
“感谢韩长官关心,汉卿身负军委会所托,不敢轻易离开重庆……”
“就这么不敢来见我么?”韩勇看着电报笑。
“你笑什么?”张庭不解。
“张庭,张汉卿若是真存心和我们作对,如此不敢来,岂不太示弱,我断定,他只不过是从重庆的一个牢笼出来,进到另一个牢笼罢了。”
张庭想了想道:“有道理,可这又能怎样?”
“这就有文章可做了!张庭,给吴静山、何柱国发报,命令他们立刻前来司令部。”
通辽,已经把第二兵团司令部放置在此,兴奋了很久的胡鹏看到司令部的命令,还激动了一番,琢磨着怕是要打吉林了,和李建波简单商议后,便马不停蹄直奔赤峰,到了赤峰,听陈国涛说何柱国已经早他一天乘刚刚恢复通车的火车前往奉天,老吴顿时精神倍增!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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