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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07章 破庙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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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事先的约定,杨若晴和红袖在眠牛山里的某个破庙门口汇合。

红袖匆忙赶到的时候,杨若晴已经在了。

今日的她打扮有点不一样,秀发在头顶堆成了高髻,余下的像瀑布般披到了腰间。

高挑的身形隐在一件黑色的大氅里,领口是非常蓬松的黑色狐狸毛,仅仅是看一眼,你就想象到手摸上去的时候触感绝对柔软,温暖。

这样的高领蓬松毛的大氅也只有像她这样的身材,拥有白天鹅般美丽脖颈的人才能驾驭。

换做身材矮胖,或是脖子稍微粗短一点的女人,都没法驾驭。

这种款式的大氅就是如此的善待好身材的人,让你锦上添花,如虎添翼,将身材的优势进一步发挥出来,气质更上一层楼!

红袖眯了眯眼,心中掠过一丝惊羡。

人都说气质是后天养成了,跟你的出生家境,成长环境脱不开关系。

所以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们自小就要学习各种规矩,让自己举手投足变得高雅。

然而,接触到杨若晴,红袖才发现之前那些理论并不是全对。

人的气质,有时候也是天生的。

从山村里走出来的杨若晴,她身上就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那些所谓的豪门贵女的优雅在她的面前,显得非常的普通。

所以,气质天成。

“姐,路上有点事儿耽误了,让你久等了。”

红袖小跑着来到杨若晴身旁,有点歉意的说。

路上遇到了一只出来掠食的花豹子,想必是为了冬眠前做最后的储粮,所以格外的凶残。

红袖跟它缠斗了一阵,将对方斩杀于刀下。

杨若晴看了眼红袖脚上沾着的血,挑了挑眉:“你自己没受伤吧?”

红袖忙地摇头,“没有,姐你到了多久了?”

杨若晴说:“小半个时辰而已。”

那么早?红袖略有惊讶。

看来是天没亮就动身了,是不想惊动家里人,所以偷偷的出来。这是一场来不及告别的离开,或许全身而退,或许有去无回。

而家里人,估计都还以为她只是一场普通的出行,就像之前那些年里很多回很多回离开村子那样……

山风吹来,像冰刀子似的割得脸颊涩痛,眼中有水汽在酝酿。

红袖努力仰起头,对杨若晴露出乐观且轻松的笑容:“这两天我跟玉儿联系上了,她得知姐要过去,已经做好了准备,姐,你别紧张,肯定会顺利散药的。”

杨若晴对红袖笑了笑,紧张的,是这丫头才对吧?

“尽人事,听天命,该死活不了,该活也死不掉,不怕。”杨若晴说。

红袖满头黑线,死啊活的,真是一点儿都不忌讳啊!

“姐,这里风大,你怎不进破庙去躲一躲?”红袖又问。

杨若晴摇头,环顾四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红袖说:“很多年前,那时候我跟骆宝宝差不多年纪,那天下着雪,我和你姐夫就在这个破庙前,联手宰杀了一头凶猛的白老虎!”

红袖惊愕的睁大眼,环顾四下,“真的好厉害,白老虎可是很凶很凶的,且力大无穷。”

杨若晴嗯了声,接着又转过身去打量破庙,“这破庙,十几年前就是这副光景了,这些年甭管是大雪还是大雨,竟然也都没有坍塌。”

“我在想啊,或许真的是有神灵在庇佑。”

“红袖,你答应我一件事。”

“姐,你说。”

“这趟散药,若是我回不来,你记得帮我在这里盖座庙……”

“不!”红袖急红了脸,直接打断杨若晴的话。

她从来没有这样失礼过,在对方话没说完之前就出声打断。

但这回,她决计要失礼一回。

“姐,这个忙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你要盖庙那你就好好活着,等你回来后你自己来做这件事,我不会帮你!”

杨若晴听着这斩钉截铁的语气,不由得笑了。

她走到红袖面前,抬手整了整她被山风吹乱的头发。

“傻妹妹,这么激动做啥?”

“不是激动,是我不想听到那种丧气话,这不是我认识的你!”

眼瞅着眼泪在红袖的眼眶里打转儿,杨若晴愣住了。

自打当年救下这丫头,让她跟随在身边,这些年基本就没见她哭过。

或许她也哭过,想她爹娘和一家过世的亲人的时候。

但她都是躲起来哭,此刻都来不及躲眼泪就要出来,可见在红袖这丫头心中,早已把她杨若晴当做了亲人。

她不想再失去亲人。

“好,是我的错,我不说丧气话,你别生气了。”

杨若晴笑着,跟红袖这哄了几句。

红袖点点头,侧过脸去悄悄擦去眼角的湿润,重新恢复了镇定。

“姐,事不宜迟,我们进山去找玉儿吧!”

“好!”

红袖走过来,拿起杨若晴的包袱卷挎在肩上,另一手拿着宝剑,径直走在前面带路。

杨若晴临走之前,再一次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破庙,留下一声淡淡的叹息消散在凛冽的山风中。

……

骆家。

骆风棠醒来的时候,习惯性摸向身旁,她的位置空空荡荡。

他一个猛子坐起身,撩开帐子往洗浴房方向张望。

洗浴房的门敞开着,寝房内外没有半点声响。

昨天吃夜饭的时候杨若晴在饭桌上跟一家人说了要陪红袖出趟远门,考虑到郑小琴每天都要过来喂食孩子们,骆风棠在寝房多有不便。

所以两个孩子都被搬去了前院的客房,王翠莲也搬过去跟孩子们一块儿住,好方便照顾。

此刻,骆风棠醒来,看到身旁属于杨若晴的床位空空荡荡。

床前原本摆放摇篮的地方也被腾空。

寝房内外除了他自己,再无其他声响,北风在窗外呼啸,拍打着屋后的树枝发出簌簌的声响。

多年未曾有过的荒凉和冷清突然涌上心头,他仿佛在一瞬间回到了幼年,那种久违了的熟悉感觉在四周弥漫。

他穿着亵衣下了地,冲进了洗浴房,又撩开玉石帘子去了隔壁找寻。

确定她已经动身了,他心里被什么东西堵着,站在门口望着院子里的风卷残叶突然就一片茫然,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了,仿佛人生都失去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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