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马车内,沈曦为表哥的到来而高兴,对表哥送的紫玉簪更是喜欢的移不开眼。
沈曦欣赏玉簪,绿柳坐在一旁,惊艳连连,“表少爷送给姑娘的这支玉簪真好看,奴婢敢肯定,就是寻遍九江府也找不出比这支更好看的了。”
绿柳的话,沈曦很认同,“表哥的眼光一向好。”
绿柳连连点头,“表少爷不止眼光好,还温文尔雅,博学多才……”
绿柳正滔滔不绝的夸赞,突然,马车猛然一晃,端正而坐的沈曦身子都歪到了一边,惊的她下意识的撑着马车,忘了手里还拿着玉簪,差点就脱了手,顾着玉簪的她,没稳住身子,后脑勺磕到了马车,疼的她倒吸了口气。
绿柳连忙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沈曦忍住疼,轻摇头道,“没事,只是磕了下后脑勺,还好玉簪没摔碎……”
她看向车帘,绿柳就去掀开,问道,“秦公子,刚刚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醋意大发的太子殿下气头上,没瞧见到地上有块石头,一个没注意,车轮子压了上去。
听到沈曦叫疼,太子殿下有点不舍,但想到她对那什么表少爷笑的那叫一个灿烂,都磕到脑袋了,还担心玉簪有没有摔碎,某太子殿下心口就憋的慌,一个字也不想说。
他一言不发,绿柳有些摸不着头脑,茫然的看向正在揉后脑勺的沈曦。
沈曦也一头雾水。
绿柳屁股挪过去,凑到沈曦耳边,小声道,“秦公子有些怪怪的,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沈曦也察觉了,她轻声道,“他是赏金猎人,这么多天也没抓到采花贼,肯定不会高兴啊。”
进他们沈家做刷马小厮,住下人房,还得给她充作马夫,实在委屈秦公子了,等抓到采花贼,她让爹爹多给他些赏金。
绿柳嘴动了动,有些话想说不敢说,她觉得秦公子不是因为没抓到采花贼才不高兴的,先前姑娘出府的时候,他还满脸笑容,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可自打表少爷一出现,他的脸色就臭了起来,她觉得秦公子的不高兴和表少爷有关,莫不是表少爷和他有过过节?
一路无话,直到马车在赵府大门前停下。
知道来人是沈家姑娘,赵府小厮第一时间就冲府里喊,“快去禀告姑娘,就说沈姑娘到了。”
喊完,赶紧下台阶帮着抬踩脚凳,殷勤备至。
绿柳先下马车,然后扶沈曦下来,那边赵参政有事要去府衙,都走到大门口了,看到一身小厮打扮的太子殿下,还一脸的不快,赵参政眼角一抽,太子殿下瞥眼过来,赵参政脚快过脑子,当即就转了个身。
虽然太子殿下一身小厮打扮,可知晓他身份的赵参政可不敢真拿他当个小厮,只能不往跟前凑,绕道走了。
从二门出府的赵参政都想知道沈大人这两日是怎么过的,他光是站在沈大人的角度想一想,就觉得日子煎熬了。
沈曦带着丫鬟绿柳迈步进府,走到二门,赵姑娘赵艾儿就迎了上来,嗔怪道,“叫我好等,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沈曦捂嘴笑道,“是来晚了些,但你要恼就恼我表哥。”
听沈曦提到自己表哥,赵艾儿脸一红,“和,和你表哥有什么关系?”
沈曦笑道,“我出府的时候,正好碰到表哥来,许久未见,就说了几句话,耽搁了些时间,这才来的这么晚。”
她笑的一脸捉趣,赵艾儿羞不自胜,道,“你可以派人与我说一声,我们明后日再赏花也一样。”
沈曦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可不等我开口,表哥就怕你等着急了,催我来。”
赵艾儿脸颊红透,羞到跺脚,“就知道笑话我,不理你了。”
她捂着脸转身就走。
身后沈曦笑声欢快肆意。
两人去花园赏花,说是赏花,但更多的时间还是在闲话家常,两人有说不完的体己话,还约了明日去寺庙祈福上香。
逛花园累了,就到凉亭歇脚,喂了会儿锦鲤,见时辰差不多了,沈曦就道,“今儿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府了,明日我们鼓山寺见。”
赵艾儿知道沈曦的用意,她红着脸轻点头,然后送沈曦出府。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到赵家大门前,正好看到沈曦的表哥周之彦骑马来,沈曦故意道,“天都这么晚了,表哥怎么还来赵家了?”
赵艾儿脸更红了三分。
周之彦配合道,“表哥不放心,又没空来接你,特让我来护送你回府。”
说着,他看向赵艾儿,温文尔雅的脸上带了几分歉意,“今儿时辰晚了,明日我再正式登门拜访赵世伯。”
沈曦凑到赵艾儿耳边嘀咕了两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赵艾儿脸比映山红还要娇艳两分。
云池赶马车过来,就看到他们三个在赵府门前说话,等马车停下,绿柳扶沈曦上马车,然后自己进去。
等踩脚凳放好,云池坐上车辕,眸光落到周之彦身上,见他柔声细语的和赵家姑娘说话,眼神还含情脉脉,云池眉头拢成一团。
更让他不爽的还在后面呢,周之彦骑上马背,在前面开路,还一步三回头的看赵家姑娘,那眼珠子就像是黏在赵家姑娘身上扣不下来似的。
都要娶自家表妹了,还惦记别的姑娘,还惦记的这么明目张胆,当他这个沈家小厮是瞎的吗?
太子殿下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周之彦把沈曦送回沈家,他没有下马背,而是对沈曦道,“我有点事要办,晚饭前会回来。”
沈曦点点头,目送自家表哥走远,觉察有股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侧头就见云池看她。
她脸微微发热,正要说话,结果云池坐到车辕上,没理她,直接赶马车走了。
沈曦,“……???”
这人是吃错药了吗?
她又没有惹他不高兴,怎么对她甩脸色。
心头没来由的不快,沈曦气呼呼的迈步进府。
回屋后,沈曦坐下喝茶,绿柳则去打听沈管事侄儿在春香楼喝花酒还和人打架的事,回来告诉沈曦道,“沈管事气大了,打了自己侄儿三十大板,打的皮开肉绽的抬回屋,没有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沈全挨板子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是沈管事的侄儿,虽然不是沈家小厮,但住在沈家,在外面一言一行也关乎沈家颜面,喝花酒已经犯了沈家家规了,还敢不付钱,还和人打架,沈管事怕沈大人沈夫人不快,绝不会轻饶了自己侄儿的。
绿柳继续道,“沈管事和老爷请罪,说这几日就把府后面的他前年置办的私宅收拾出来,以后都不让侄儿进沈家了。”
沈曦轻“嗯”了一声,绿柳要给沈曦添茶,眸光从她脸上移开,感觉有点不对劲,又移了回来,眼睛睁大道,“姑娘,你的耳坠怎么丢了一只?”
沈曦抬手摸自己右耳,果然耳坠不见了。
那是她最喜欢的红宝石耳坠了,经常佩戴,怎么会丢?
绿柳连忙道,“在马车里的时候耳坠还在,肯定是丢府里了,奴婢这就派人去找。”
绿柳赶紧叫丫鬟去找耳坠,沈曦也一起找。
来回找了两圈,也没找到,要在府里,这耳坠丢不掉,沈曦道,“可能掉马车里了。”
绿柳道,“奴婢去马车里找。”
沈曦脑子里闪过云池那张别人欠了他钱没还的脸,道,“我也一起去。”
绿柳“啊”了一声,“马厩脏兮兮的,姑娘真的要去吗?”
等她话说完,沈曦已经抬脚走远几步了。
再说赶马车回马厩的太子殿下也知道了沈全挨了板子的事,本来心情闷闷的他,这会儿就更闷了,他和小北来九江府是为抓采花贼,但进沈家做小厮是怕采花贼伤到沈曦,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知道沈曦和自己表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就想抓到采花贼,然后回京。
现在沈全被打的连床都下不了,要想抓他个现行,只能等他伤好,这就意味着他要继续在沈家待上至少十天半个月。
泡在醋缸里的太子殿下是一刻钟也待不下去了。
白日里喝着还觉得甘甜的茶这会儿满是苦涩,喝了一口,太子殿下就把茶盏放下了。
他就那么坐在那里,眼神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周身弥漫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气息,马厩处其他小厮都不敢靠近一步。
也不知道干坐了多久,突然听到一阵叮铃悦耳之声传来,接着是小厮的说话声,“姑娘怎么来马厩这样的地方?”
听到声音,云池回头就看到沈曦带着丫鬟走过来。
他眉头微微拧了下,然后起了身。
沈曦对绿柳道,“你去马车里找耳坠。”
绿柳朝马车走去,沈曦则看着云池,朝他走去。
两人四目相对。
云池心微微刺疼。
沈曦则耳朵发烫,不敢看云池的眼睛。
云池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沈曦抬头看他,道,“你是不是有些不高兴?”
“没有,”云池矢口否认。
没有吗?
沈曦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你……你要是在我们沈家住的不开心,可以离开的,采花贼我和大哥会抓……”
声音越说越小,想到云池要走,她心底也闷闷的。
“你就这么急的赶我走吗?”云池眼神黯淡。
沈曦没听清楚他的话,道,“你说什么?”
云池肯定不会说第二遍,他道,“花灯会后,不论抓到还是抓不到采花贼,我都会走。”
父皇母妃只给他两个月时间,花灯会一过,他就得快马加鞭赶回京。
沈曦脑袋垂下,看着掉在地上的草料,她知道秦公子是赏金猎人,进沈家是为抓采花贼,等采花贼抓到,自然就会走,可一想到以后再见不到他,她心底竟是这般的失落。
云池看着沈曦,那支紫玉簪就插在沈曦的发髻上,像是根针扎进他的心窝,他想问问她就有那么喜欢自己的表哥吗,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问不出来。
明摆着的事,根本不需要问。
他能说的,也就只有两个字了。
“恭喜。”
沈曦,“……???”
没事恭喜她什么?
她正要问,那边丫鬟的声音突然传来,“老爷来了。”
沈曦瞥头就看到自家亲爹走过来,吓的她转身就要走,走之前还撒了把盐,“同喜。”
看着几乎是仓皇而逃的主仆两,耳边旋绕着这两个字,太子殿下脸黑成锅底色。
沈大人走过来,就看到脸黑的找不到词形容的太子殿下,心头一颤,双腿发软。
赵参政告诉他太子殿下不高兴,他还不信,这岂止是不高兴啊,这都快要杀人了。
沈大人恭谨的走上前,小心翼翼道,“太子殿下脸色这般难看,可是我沈家谁冒犯到您了?”
再说沈曦带着绿柳一口气跑出马厩,累的直喘气,沈曦道,“我爹怎么会去马厩?”
绿柳也觉得奇怪,但是,“姑娘都去了,老爷去不是很正常?”
一句话说的沈曦哑口无言,只能拿眼睛瞪她。
虽然她跑了,但爹爹肯定看到她去马厩了,沈曦娇美的脸上愁云惨淡,怎么就那么巧呢,三五年都去不了马厩一回,难得去一次就被自家亲爹撞上,一会儿爹爹肯定会过问,她说去马厩是去找耳坠的,爹爹肯定不会信。
实话又不能说,她一个闺阁女儿家怎么能关心一个外男的喜怒哀乐。
发愁怎么搪塞这事,沈曦脚步沉重的往内院走。
走到二门,身后跑过来一丫鬟,声音急切道,“姑娘,不好了,表少爷被人给打了!”
沈曦心头一震,不敢置信,“我表哥怎么会被人打呢?!”
丫鬟只知道表少爷被人给打了,但被人打,为什么被打,她就不得而知了,“表少爷被抬回府了。”
沈曦抬脚就往沈家大门口走,远远的就看到两小厮抬这个人进来,她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就看到自家器宇不凡的表哥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
沈忱闻讯也过来了,见状也是吓了一跳,“九江府谁敢打你?”
周之彦想说话,然而一开口,眼角嘴角疼的他想死,“别提了,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