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张婶早些时候邀请季迁羽过来吃晚饭。等季迁羽到了张家时, 妹妹正围着张婶旁边，眼巴巴瞅着锅里的菜。张沿见她来了，眼睛一亮, “你来了。”
季迁羽抱歉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 有点事耽误了。”张家客厅离厨房很近，房间里充斥着美食的香气, 熟悉的味道勾起肚子里的馋虫, “是鸡爪煲吗？”
张婶扭头冲着她笑, “你们姐妹俩一个比一个鼻子灵，两个小馋猫。”
季迁羽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她们姐妹二人刚搬到第十一区时，没少被周围的邻居帮扶, 尤其是张婶。张婶的独子张沿又碰巧和她同岁，张婶没少差使张沿给她们送吃的, 时不时还找理由塞给她们一些店里的衣服, 邀请她们过来吃饭。这份心意，季迁羽牢记在心。
她捋捋袖子，熟络的进厨房帮忙。
张婶这次准备的食物格外丰盛，摆满了一整桌。放在中间的是一大份鸡爪煲, 张婶的拿手好菜。鸡爪肉虽不多但有味、禁嚼, 又能过个嘴瘾, 是他们这样的人家选材时首选。
虽是鸡爪，但吃起来并不费劲, 轻轻一抿, 肉就与骨头分离，香而不腻，好吃极了。
妹妹拿着爪子, 幸福的眯起眼睛，一边吃不忘夸赞张婶，让张婶乐眯了眼睛，又给季迁欣夹了几个，一个劲的让她多吃点。
这样温馨和谐的场景，对于季迁羽很少有。她兴致颇高，难得多说了些话。
张婶从房间内又拿出两个瓶子，打开后，一股酒香飘散出来，张婶拿过她面前的杯子，不由分说的往里面倒，嘴上念叨着：“喝一点不碍事。”
张沿给自己倒了半杯，低声对季迁羽说：“我妈今天高兴，你别见怪。”
张婶一口气喝干，呵呵一笑，“小季在帝都第一中学待得怎么样？”
刚刚空腹时喝的酒，上劲了。季迁羽吃了几口菜，稳了稳神，才回答道：“还不错。”
她又陪着张婶喝了几杯，大脑逐渐变得迟钝，此时桌上除了闷头一直在吃的妹妹，就数张沿最清醒。他挪开季迁羽面前的杯子，倒了一杯温水，推到她面前。
趁着酒意，他问出平时不敢问的问题。张沿调侃似地说：“你和江家大小姐到底什么关系？绯闻都传到我们学校了。”
季迁羽有些热，她把外套搭在旁边，虚靠在椅背上，斜睨了张沿一眼，笑得有几分轻薄。“这种话你也信？”
向来一本正经的人露出这般轻薄又风流的模样，就像冰清玉洁的雪莲染上了桃花的多情，让人不受控制的被吸引。张沿的心在砰砰跳，他下意识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浓郁的酒味入喉，差点喷出来，张沿呛得不停咳嗽。
季迁羽的大脑已经很混沌了，只是她向来忍耐力好，没叫旁人看出来不对，只是觉得她比平时更健谈。
她很自然地递了一张纸巾，完全看不出任何酒醉的迹象，“不过江家的管家下午来找我，希望我去给江慕遥补课，所以我才来迟了。”
在酒意的包裹以及熟悉舒适的环境中，她心情莫名的愉悦，整个人轻飘飘的，放松警惕，轻易地说出平时不会向别人吐露的事情。
张婶忽然插话：“对方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吗？”
季迁羽点点头。
妹妹终于舍得把头从饭碗里抬起来，“姐姐，你们是在谈论江姐姐嘛？”
张婶：“欣欣你也认识？”
妹妹：“是呀，那个姐姐之前还帮了我们大忙，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歪了歪头，又补充一句：“是一个很善良、长得很好看的omega姐姐。”
张婶瞬间激动起来，摇摇晃晃的起身，绕过季迁欣的凳子，死死地拉住季迁羽的胳膊。力度之大，让被酒精麻痹大脑的季迁羽都感到了疼痛。
“小季啊，这是你的机会！找个有钱人家的omega，你就不用再这样辛苦了。”
“妈！你瞎说什么呢！”张沿声音很大，把张婶吓了一跳。
张婶气呼呼地瞪了儿子一眼，转而看向季迁羽，眼睛亮的吓人。“你一个小孩懂什么？我这是把宝贵的经验传授给小季。她如果抓住机会，起码少奋斗三十年！小季，你一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季迁羽肩膀被张婶捏到痛，她抓住张婶的手，安抚她激动的情绪：“张婶，你放心吧。”
张婶以为她在赞同自己的观点，被自己儿子激起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转而絮絮叨叨其他事情。
自家酿的粮食酒度数并不低，张婶最后站都站不稳了，被季迁羽和张沿合力扶进房间。三人又洗碗擦桌打扫厨房，折腾了好一会儿，等全部弄完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张沿心里还记得季迁羽说的事，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出来：“所以你要去给她当家教吗？”他生怕季迁羽误会，又补充道：“当然，我知道她家给的报酬一定很丰厚，我们课业——”
季迁羽抬手往下摁了摁，笑着说：“我明白。”却没有说她到底要怎么做。
门关上后，张沿一个人站在客厅，神色晦暗不明。
回到家以后，妹妹迟疑片刻，忍不住内心的犹豫，开口问道：“姐姐，你真的要像张婶说的那样做吗？”饭桌上张婶的意思很明显，出身第九区的孩子都早慧，妹妹听懂了张婶饭桌上的那番话。
季迁羽微微弯腰，平视妹妹，“欣欣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捷径。你要拿到什么，就必然要付出同等的代价。即使走了捷径，代价也一定会在后面等着你。命运不公平，但有时也很公平。”
妹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你会去给她当家教吗？”
季迁羽：“会，但不是因为那个原因。”
她想要的东西会靠自己争取，不需要也不屑要这样的“机会”、“捷径”。
她去，仅仅只是因为……
她想去。
无关其他。
做完决定以后，季迁羽没有太纠结。她立刻给江家的管家发消息，并要来一份关于特招文化课考核的标准、难度以及范围的文件。
对方有求必应，很快就把季迁羽要的所有资料发了过去。【季小姐，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正式的教学？】
季迁羽：【我要一天准备时间，从后天开始。】
管家彬彬有礼地回复道：【好的，期待你的到来。】
她望着通讯录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戳开最底下几乎没有私下交流过的乌初的聊天框。
【你上次和江慕遥一起玩的是什么游戏？】
乌初消息回的很快，却不是什么有用的信息。【怎么？她才一天没来上课，你就上赶着去和人家甜蜜双排？】
季迁羽：“……”
如果说上一句还只是不阴不阳的讽刺，下一句乌初就完全不掩饰了。
【我劝你趁早死心，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别自找不痛快。】
季迁羽盯着这行字，脸色冷淡，食指与拇指无意识地摩挲。
过了半响，乌初还没有收到回复，自以为戳中季迁羽的命门，继续发：【你是个聪明人，你很清楚我说的是对的。】
下一秒，星脑铃声响了。
乌初望着屏幕上的名字，过了六七秒才接起。她漫不经心地想了一下季迁羽的反应。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又或者是六神无主询问自己她该怎么办？
如果季迁羽是这个反应，那她还挺失望的。
乌初笑了一声，带了点轻蔑和得意。“怎么？终于意识天鹅肉不是那么容易吃的了？”
季迁羽被暗讽成癞□□也不生气，她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乌初：“嗯？”
季迁羽语气诚恳，仿佛发自内心的困惑：“在你眼里，我的天鹅肉是江慕遥。那你的天鹅肉又是谁？帮你返回乌家的那位贵人吗？”
说来有趣，她最近从第十一区的人那里得知了一个关于乌初的事。
据说乌初自小被一位大佬养着，虽然是以培养打手的名义，但据大佬曾经的手下透露，更像豢养的小情人。明明是成年收割成果的时候，却意外被大佬找到亲人送回本家。
听到后半句，乌初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漂亮的脸蛋上乌云密布，她语气轻柔，“季迁羽，你也配提我的事？”
季迁羽笑了一下，完全不受乌初语气的影响。“是我误会了。看你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状况，还以为你也和我一样。”
一句话戳中乌初内心最不可说、最柔软也最痛楚的地方。乌初来来回回在房间踱步，好一会儿才冷笑着说：“季迁羽你很好，你喜欢她是吧？那你最好一直喜欢她，千万别放弃。”说完，她重重地摁下挂断键。
乌初房间传来一阵重物摔打声。
过了好一会儿，佣人才颤颤巍巍地进屋打扫，头也不敢抬。和往常一样，除了桌椅外，房间里几乎没剩下什么完整的东西。花瓶等装饰物品摔得粉碎。
在大片狼藉中，有一个亮闪闪的银链静静地躺在地上。
佣人眉抖动了一下，更心惊胆战了。乌初上上下下都知道，乌初自打回乌家时就戴了一串脚链，宝贝的不行。这次把它都扔地上了，看来气的不轻。
“小姐，这……？”佣人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要我教你怎么处理垃圾吗？”乌初阴恻恻的回道。
佣人身体一抖，再也不敢多话，立刻把地上垃圾收拾赶紧，连带那串脚链一同打包拿走。
“等等。”佣人眼睁睁看着乌初手伸进垃圾袋里，垃圾袋里的碎片割裂了她的手，她毫不在意，径直伸进去，拿出那串脚链。
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手指滴到地上。乌初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把那条链子丢到桌子上。
“小姐你的手！我现在就去叫医生。”佣人丢下手里的东西，慌慌张张的就要出去。
乌初不耐烦地扬眉，“滚。”
过了一会儿，乌初盯着脚链看了半天，最后把它丢进抽屉里，面无表情地说：“真是不识好歹。”
在季迁羽准备的这一天里，江慕遥也并没有闲着，她和那些陌生的家教老师相互折磨，直到一方终于受不了，换人下一场。
短短几天，江慕遥肉眼可见的憔悴下来，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生命力。她被关在家里，没有自由、没有朋友，只有讨厌的家教和做不完也不会做的题目。
“不行！我必须要出去！”江慕遥快被无穷无尽的上课下课搞疯了，她鞋子都没换，穿了一双拖鞋就往外冲。跑过宽阔的前厅，来到最外面的大门。
管家生怕她闹出什么幺蛾子，连忙跟出去，通知外面的护卫拦住江慕遥。
江慕遥的速度很快，眼看就要窜出去了，她抬起手腕把星脑往门口一扫，最外面的门打开了。
江慕遥没动。
一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正站在她家门口，挡住了她的路。
江慕遥皱着眉看面前的人，“你怎么在这里？”她全然忘记自己两天前是怎样可怜巴巴的向管家求情，一心想要指定对方给她辅导功课。
不待对方回答，江慕遥紧接着又说道：“你让开。”语气十分焦躁。
季迁羽微微一笑，“恐怕不行。自我介绍一下，我现在是你的新家教。”
江慕遥：“……”
这是她第一次后悔实现愿望。平时易害羞好逗弄的同桌此时带上“家教”的标签，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她防备的往后退了两步，坚决捍卫学渣的尊严，与辅导家教阵营划清界限！
平时张扬肆意的小姑娘此时严肃一张俏脸，仿佛要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用自以为最凶狠态度威胁季迁羽：“你让开，不然别怪我不顾同桌情谊——”
在季迁羽看来，这就像小猫挥舞着肉嘟嘟的爪子喵喵叫，实则连爪子都没亮出来，毫无威胁力可言。
她忍不住勾起唇角。
这一笑直接把江慕遥笑恼了，眼看着在季迁羽身后的门就要关上，她懒得继续再跟这个人说了，绕过这个“障碍物”就要往门口冲。
季迁羽胳膊一伸挡在江慕遥腰前，虚虚的环住她，时机恰到好处，就像江慕遥故意撞上去的一样。
季迁羽望着远处正往这里走的管家，赶在江慕遥羞恼前，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你家人不会放弃给你找老师的。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
她轻声笑了一下，似乎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愉悦。
“不如试试我？”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请看看我吧。目光所及之处，我都是你最好的选择。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洛师yyds 1瓶）